安省華人社區歷史之十二 多倫多的華裔加拿大人走過艱辛歲月 葉左肇

鐵路建成後，其中一些華裔加拿大工人定居加拿大。 由於政府的限制和巨額的手續費，大多數人無法攜帶其他家人，包括直系親屬。 他們在城市的不良地段建立了唐人街和社團，例如溫哥華的杜邦街（現為東彭德街），這裡一直是早期城市紅燈區的焦點，直到1890 年代起中國商人佔領該地區。

在大蕭條時期，華人的生活比其他加拿大人還要艱難。 而由於排華法案禁止更多的來自中國的移民，較早抵達的華人男子不得不獨自面對這些艱辛，沒有妻子和孩子的陪伴。1931 年的人口普查數據顯示，加拿大華人社區中男性與女性的比例為 1,240：100。 為了抗議排華法案，加拿大華人關閉了企業，並抵制每年7月1日的自治領日慶祝活動，這一天被加拿大華人稱為「羞辱日」。 電影製片人梅琳達·弗里德曼(Melinda Friedman) 在談到她對加拿大華裔二戰退伍軍人的採訪時表示：“最讓我震驚的是退伍軍人的來信……描述了1940 年溫哥華的生活，居住在溫哥華的三K黨經常以華人社區為目標。

1937年，日本侵略中國，蔣介石政府要求海外華人支援祖國。 從1937年起，加拿大華人社區定期舉辦募款活動為中國募款。 到1945年，加拿大華人已向中國捐款500萬加元。一點很快就受到了考驗。 1937年開始，組織抵制日貨，向日本出售軍需物資的加拿大企業遭到示威遊行。

第二次世界大戰成為加拿大華人歷史的轉捩點。 為了表達對戰爭的支持，從1939年9月開始舉辦募款活動，為加拿大的戰爭努力籌集資金，到1945年，加拿大華人已經購買了價值約1000萬美元的勝利債券。 維多利亞州華人社區因特別積極舉辦活動鼓勵人們購買勝利債券而在議會決議中受到讚揚。 1941年12月，加拿大對日本宣戰，中國從此成為盟友，有助於改變加拿大白人的看法。

加拿大在取消對華裔加拿大人的限制並給予他們作為加拿大公民的充分權利方面進展緩慢。 由於加拿大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簽署了《聯合國人權憲章》，加拿大政府不得不廢除與《聯合國憲章》相抵觸的《排華法案》。 同年，1947年，加拿大華人終於獲得了聯邦選舉的投票權。 總理威廉·里昂·麥肯齊·金反對授予華裔加拿大人選舉權，但華裔加拿大退伍軍人領導了一個由教會、工會、公民團體和退伍軍人協會組成的聯盟，向國王政府施壓，要求結束將華裔加拿大人排除在選舉權之外。弗里德曼談到加拿大華人的選舉權時說：「加拿大在世界舞台上佔有一席之地——作為一個公正、公平和頭腦冷靜的國家——但之所以是這樣，是因為華人居民迫使這個問題變得更公正。

然而，又過了20年，直到採用積分制度來選擇移民，華人才開始以與其他申請者相同的標準被接納。 1957年的選舉中，二戰老兵道格拉斯·榮格（Douglas Jung）作為進步保守黨議員當選溫哥華中心選區，成為第一位當選下議院議員的加拿大華人。 榮格的當選證明了白人選民會投票給華裔加拿大人，這標誌著加拿大華裔不再依賴慈善會與政客談判而開始積極參與政治的趨勢的開始。 在多年來有組織地呼籲加拿大政府正式公開道歉並糾正歷史性的人頭稅之後，史蒂芬·哈珀領導的少數保守黨政府在選前競選活動中宣布正式道歉。 2006年6月22日，英國首相史蒂芬哈珀在下議院發表了糾正言論，稱這是「嚴重的不公正」。

對於華裔社區而言，人頭稅可以是多年爭取的議題，經過二十多年抗爭，隨著華人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的提高，加歷屆政府對平反人頭稅的態度經歷了從不與理睬，到虛與委蛇，再到積極處理的轉變。在聯邦大選中，人頭稅問題成為爭取百萬華人選票的重要議題。保守黨政府總理哈珀上臺後，一直表示將兌現大選承諾，平反人頭稅，並最終定於在議會舉行人頭稅平反儀式，正式就歧視華人的人頭稅政策向全加華人作出正式道歉，並公布平反方案。

2006年6月22日，哈珀總理一聲「遲來的道歉」具有極大的象徵意義，旅加華人的歷史因之而翻過了嶄新的一頁。總理哈珀人頭稅道歉講話全文：「議長先生，我今天站在這裡正式翻過加拿大歷史上一段不幸時期的這一頁。在歷史上的那個時期，一群人只是為了尋求更美好的生活，一再被故意挑選出來遭受不公平的待遇。當然，我指的是強加給來到加拿大中國移民的人頭稅，以及隨後的其他限制性措施。如果沒有始於19世紀中葉開始到達加拿大的華人勞工的努力，我們今天所認知的加拿大不會存在。

幾乎是青一色的年輕人，這些移民做出困難決定，丟下他們的家人，前往半個地球以外的這個他們稱為“金山”的國度尋求機會。始於1881年，這些華人開拓者中的15,000人參加了加拿大歷史上最重要的國家建設事業，鋪設加拿大太平洋鐵路。這條鐵路從聖勞倫斯河的岸邊開始，跨越似乎是廣袤無垠的低地和草原，攀上宏偉的洛磯山脈，直到切開卑詩省崎嶇蜿蜒的地帶。

這條橫穿大陸的鐵路是連接我們當時還年輕的國家的鋼鐵紐帶。這是工程學的壯舉，其中大部分歸功於華工極為辛苦的勞動，對西部開墾和隨後加拿大經濟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些人工作條件極其嚴酷，有時甚至是難以忍受。大約有1000名中國勞工在加拿大太平洋鐵路的建設中悲慘死去。儘管這樣，這些中國移民堅持不懈，他們的舉動幫助成就了加拿大的未來。但在鐵路修建完工的那一刻，加拿大卻摒棄了這些人。

從1885年的華人移民法案開始，為了阻止移民，每個新來的華人被強制收取50加元的人頭稅。而且政府還不滿足人頭稅所起的作用，隨後在1900年提高數額到100加元，1903年又加到500加元，相當於當時二年的工資。這種人頭稅一直持續到1923年，政府修改了華人移民法案，有效的阻止了大多數的中國移民，直到1947年結束。紐芬蘭也制訂了類似的法律，從1906年到1949年期間強徵人頭稅，直到紐芬蘭1949年加入加拿大聯邦為止。

加拿大政府承認這些華人因此遭受了恥辱和歧視。我們承認高額人頭稅意味著華人的許多家屬被滯留在中國，多年來無法團聚或處於家庭分居狀態，有些還在貧窮中生活。我們也感到，我們沒有真正的承認這些歷史上的不公平，導致社區中許多人無法把自己視為完全的加拿大人。所以，議長先生，我代表所有加拿大人和加拿大政府，為人頭稅向華裔加拿大人全面道歉，並對後來受排擠的中國移民表達我們最深切的哀痛。

今天的道歉不是有關聯帶責任，而是與那些忍受這些痛苦的人們，以及至今還在繼續為我們偉大國家作出如此巨大貢獻的廣大加拿大華裔社區和解。雖然加拿大法院裁決，法律認可人頭稅和移民禁令，但我們完全對歷史上的這些可恥政策承擔道義責任。將近六十多年，這些只針對華人種族的財政措施，一直由加拿大國家有目的的執行著。這是嚴重的不公平，我們有道義上的責任承認它。

為了表示今天道歉的誠意，加拿大政府將向所有健在的人頭稅付款人和已故付款人遺孀提供象徵性的賠償。此外，我們將設立基金，資助那些關注過去戰時政策和移民入境限制對民族文化社區的影響的社區項目。沒有哪個國家是完美的。像所有的國家一樣，加拿大在過去也犯過錯誤。我們已經意識到這些錯誤。

加拿大人是善良和正義的人們，當我們犯了錯誤就行動起來糾正它。雖然人頭稅發生在遙遠的過去，而且是完全不同時代的產物，但我們迫切的感到要糾正這個歷史錯誤，為了一個簡單的原因，就是，這樣做才是正確的。敢於糾正錯誤是加拿大精神核心的一個特徵。

議長先生，作為結束語，讓我向議院保證，政府將繼續努力確保類似的不公平事件不再發生。我們有共同的責任在機會均等的理念上建設這個國家，不論人們來自哪一個人種或族裔。我們對歷史上種族主義行為的深切哀痛，將會堅定我們的承諾：為所有加拿大人創造更美好的未來，謝謝。」

一些受過教育的華人在戰爭期間作為難民抵達加拿大。 自20世紀中葉以來，大多數新加拿大華人都來自受過大學教育的家庭，他們仍然認為優質教育是一項基本價值。 這些新移民是「人才增益」的主要組成部分，與臭名昭著的「人才流失」相反，即許多加拿大人前往美國，其中華人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根據加拿大統計局2011年的人口普查，加拿大華裔人口約為140萬人。 在2016年人口普查中，華裔人口約佔加拿大人口的5.1%，總數約為177萬人。 到2021年加拿大人口普查，加拿大華人社區下降至171萬，佔加拿大人口的4.63%。加拿大統計局預計，到2031年，加拿大華裔人口預計將達到2.4至300萬，約佔加拿大總人口的6%。 持續的移民以及年輕化的年齡結構將推動這一增長。

加拿大的華人歷史，由興建鐵路開始，到哈柏總理就人頭稅道歉的百多年，華人社區從艱辛歲月到安居樂業，這段路程走來不易，我們今天能夠在加國落地生根，都是前人的努力所致，我們要懂得感恩，感謝先輩㥃為我們開拓了這條康莊大道。而多倫多華人社區歷史，到這裡亦暫告一段落，日後有緣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