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左肇專欄 之 未知醉意或愛意較濃
且讓你享受那悄悄的淒涼,且莫迎你,在昔日揮別的路上,讓你承受那淡然的哀傷。
那夜,你說:「你去,是為了要回來。」但你回來,但已不是原先的你。
那夜,你說:「我們會在風起時再見。」但現在風吹遍地,而你卻渺渺。
且不要再用謊言騙我,因為,說謊者所欺騙的, 祇是他自己。
且不要再編織什麼可歌可泣的故事。因為,故事始終是故事,故事只用來陶醉自己。
讓你自己去陶醉已很足夠了,為什麼還要我陪你,生活屬於自己的,日子是不會再回頭,年青總有年青的理想。你說,你要享受人生,但人生除了享受之外,還有其他值得去做的事,充實自己、努力工作。而且,人總也要歸於現實,又何必要去做一些自以為理想而不切實際的事。於是,那悄然的淒涼更加添一份寒意。
在可追憶的日子裡,在可追憶的日子裡,你會憧景往日的歡笑,在兩排·矮屋的路旁,你肩上因雨灑濕的髮上,透出了一陣哀傷。一種莫明的慨嘆,在那歸家的路上。
日子,再也不能捨回昔日的笑聲,而在你㕠肩間鎖起的,又祇有片片如落葉的愁思,看著你偽裝出來的歡欣,心中卻1抑起一陣莫明的難過。
而那海邊依然,孤舟依然,路邊的咖啡店依然,誰又會想起昔日所過的日子,是為了你或是為了自己。
而那路依然,山依然,但酒吧的椅子上祇有你獨自對飲。於是,你醉了,你醉的不知是酒意或是愛意。
在落日的時候,你曾說過,日子對於你並不重要,你要日子在追你,而不是你去追日子。因為,在你身上,有的是青春,你可以向落日訢說你的美麗。因為, 落日是落日,你是你。
你曾說過,你是無根的樹,但誰會了解樹的所思所想。在遠處,總還有漁燈點點,而在你失神的眼線下,卻分不清落日的倒影在何方。於是,你又再失落了。
「你笑,整個世界陪你而笑,你哭,只讓你獨個兒哭。」你說,這是你的人生觀。雖然,落日的紅霞照遍水面,但你已冰凍的內心卻如此的灰暗。你說,這世界沒有所謂關心與同情,但是此刻,你連自己也漠不關心了。
所以,你還是離開岸邊,再走回那兩排矮屋的路上,向著市鎮走去,而在你身旁飛馳的汽車也變得寂靜無聲了,你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
在市鎮中,你行了一圈又一圈,你不自覺地走進昔日的餐廳中,叫了兩杯啤酒,你是你只喝了一口,已經有點醉意了。濛濛中,那依稀的倩影又再浮現。此刻,你真的不知醉意或愛意更濃。
於是,你離開了餐廳,走上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這裡三百元,請你走完它。」
終於,車子依然停在原來的地方,那三百元只換來䅻線兩個字。
你看著諸程車絕塵而去,於是你笑了,你笑的是終於有人認定你了,認定你是個呆包子。
於是,你走上了公交車,向著市區望去,望著車窗外被晚霞映紅了的海面,你閉了雙目對自己說,我不再回來了。
此刻,在你的身上散發出濃濃的酒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