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岳影江湖 之 血戰在即 葉左肇

第三十一章：血戰在即

四日倏然而逝，雲幕低壓，天地如鐵。

隱月書院外，山道已密布伏兵。林野與顧白石聯手指揮數支義軍與江湖門派組成的聯軍，設下層層防線。此地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守得住這裡，便可拖延金軍大軍南下的時間；若守不住，整個江南腹地將岌岌可危。

沈青舟站在書院後山的崖口上，手持一軸布卷，那是當年岳飛所傳兵略之一半。他細細推演，眼神銳利，已將戰局在腦海中模擬千遍。他知道，這不是一次單純的戰役，而是一場捨生取義的決斷。

他身旁的空谷幽蘭低聲問道：「青舟，若戰敗……你可曾想過退路？」

沈青舟微微搖頭，語氣堅定：「岳武穆未曾言退，我也不會走。這一戰，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那一紙兵略的傳承，為了世代再無戰火。」

忽然，前方偵騎急馳而來，神色驚恐：「報——金軍主力已越梅嶺，三日前便開始佈陣，現在已兵臨山下，旗號為‘金龍破陣’，統帥乃兀術親領！」

兀術，一個讓江南百姓聞風喪膽的名字，幾度南侵、殘酷無情，連岳飛都曾與其鏖戰數年。如今，他竟親至此地，顯然是要一戰奠定江南之勢。

「備戰。」沈青舟一字一頓地道，「全書院進入戒嚴狀態，通知各部，明日未時，開戰！」

夜裡，沈青舟獨坐於燈下，將那半卷兵略再度展開。他腦中思索著另一半兵略的下落——那位十年前離去的少年，如今是否還在人世？是否守住了與自己十年之約？

燭光搖曳，忽有輕敲聲傳來。

是顧白石。他走入書室，手中捧著一物，輕輕放在沈青舟案前——那是一塊嵌有「岳」字的鐵牌，沉沉如山。

「我當年隨那少年而行，他名喚韓璟。」顧白石聲音低沉，「臨終前，他將兵略與信物托付於我，命我十年後將其轉交於你。只是我受傷潛藏多年，直到最近才得知你就是沈青舟。」

沈青舟怔然，輕輕撫上鐵牌，心頭百感交集。

「他……還活著嗎？」他問。

顧白石搖頭，沉聲道：「三年前，在江北與一批金軍遭遇，重傷墜崖，生死未卜。」

沈青舟閉上雙目，沉默半晌，終是道：「既然他未能歸來，那這場戰，就由我一人替他打完。」

翌日未時，戰鼓雷動，殺聲震天。

金軍如潮水般湧來，卻在沈青舟以奇策制敵之下，屢屢碰壁。他運用岳飛兵略中「鶴翼藏鋒」、「釘骨斷脈」兩陣法，配合地勢與風勢，令金軍疲於奔命，難以久攻。

顧白石與林野一左一右，宛如左右護法，殺入敵陣，所向披靡。

而空谷幽蘭則率隱月弟子，繞後奇襲金軍糧道，一舉斷其軍心。

戰至夜半，金軍潰退，兀術重傷，狼狽遁去。

書院之戰，江湖震動，被後人稱為「隱月之役」，不僅令金軍折戟沉沙，也讓岳飛兵略的威名再度重現。

但勝利的喜悅未曾維持太久。戰後，沈青舟靜坐於書院殘壁之間，望著星月無言。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十年之約已到，兵略合一，但真正的風暴，尚在更深遠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