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岳影江湖 之 破軍崖 葉左肇

第三十三章：破軍崖

三日後，晨霧初散，一行五人披風破曉，自隱月書院啟程，向江南極南而去。

隊伍中，沈青舟為首，顧白石與林野側護，白衣老人梁千秋隨行，最後，是空谷幽蘭。

她本不必涉此險地，卻執意同行，只一句：「兵略既傳，我願為武穆留一盞燈。」

破軍崖，位於舊蜀與江南交界之間，崖高萬仞，亂石穿空，傳言為古戰場遺址，因其地勢如破軍星墜落而得名。早年岳飛西征，曾於此訓兵三月，佈設密營，後人無緣得其址，漸漸成了傳說。

然而，正當眾人行至「巴陵渡口」，欲跨江南下之時，一支神秘隊伍早已埋伏岸邊。

為首者，一名紅袍人，腰佩雙刀，眼神陰鷙：「岳家後人，留步。」

顧白石當先拔劍，怒道：「你是誰？」

紅袍人不答，只拔出右刀，寒芒閃耀：「金刀門，林覺明。」

聞言，梁千秋臉色驟變：「金刀門……竟尚在人世？」

沈青舟目光一凜：「你們不是早已在岳將軍殉國後，解散歸隱？」

林覺明冷笑一聲：「那是你們以為。金刀門奉的是另一道旨意——不讓任何人得見‘武穆真塚’！」

話音剛落，伏兵四起，四面楚歌。

激戰頓起。林野一馬當先，以輕功奪高，劍影如風，斬破兩人喉間；空谷幽蘭拈花指袖，內力吐氣如蘭，殺機潛藏；顧白石揮長槍，招招如虎下山。

而沈青舟卻始終不動，如岳飛兵書中所云「主將不動，敵難測其虛實」。

待林覺明提刀直取沈青舟喉下那刻，他忽然翻掌揮袖，一記「鐵鎖橫江」，封其右臂，再一掌「風雷震岳」，震得其氣血翻湧，倒退三丈。

「你……學的不是岳飛兵法！」林覺明驚道。

「你錯了，」沈青舟淡淡道：「我學的，是岳飛之志。」

戰局至此，金刀門諸人死傷殆盡，林覺明重傷遁逃，臨走前回頭冷言：「你們雖勝一時，但破軍崖非你等能入。塚門設有‘封山七殺陣’，闖之者，必死！」

戰後，梁千秋心有餘悸：「金刀門昔年是岳飛親設的暗衛部，負責守護遺策與遺蹟，後在秦檜當權後改為秘密滅證之部，疑心一切傳人……今日一見，果然未絕。」

眾人心知，接下來的破軍崖之行，將步步殺機。

當夜營地，沈青舟獨坐崖前，翻閱龍圖，口中輕念岳飛當年《滿江紅》詞：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月下風起，衣袂翻飛，燈火搖曳如魂。

他輕聲低語：「將軍……若我不死，我必踏入真塚，尋得天武策。若我死，願後人踏我血骨為階，續你未竟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