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雪落楓城 之 兩姐妹感情破裂 葉左肇

第4章：兩姐妹感情破裂

午後的琴房，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灑下，灑在原木地板上，像一道道光的琴弦。沈青坐在角落的皮革高腳椅上，長髮半束，低垂的眼睫下藏著一絲疲憊。她手中的小提琴泛著微光，琴聲卻斷斷續續，像一個心不在焉的夢。

她的學生早已離開，整間琴房只剩下她與牆上的時鐘滴答作響。

電話震動了一下。她瞄了一眼，是個不熟的號碼。她沒接。

下一秒，門口響起一聲敲門。

「沈老師？」門縫透出一張年輕女學生的臉，「妳還好嗎？剛剛我回來拿東西，聽見妳在哭……」

沈青笑了笑，輕聲道：「沒有，只是練琴練累了。」

女孩有些遲疑，但還是點頭離開。沈青關上門，將小提琴輕輕放回琴盒中，轉身走向窗邊，點燃了一根煙。她不常在室內抽菸，但今天例外。

那個沒接的電話，再次亮起來。這一次她接了。

「……怎麼又是你。」

對方說了幾句，她皺起眉頭，語氣微冷：「我不是跟你說過別再聯絡？你和我姐之間的事，不要再拿來威脅我。」

她掛斷電話，長吸一口煙，然後將手機丟進沙發縫隙裡。她知道，這個電話之後，平靜的日子又撐不了幾天了。

門外，初春的風又冷了一些。沈青望向窗外遠處高樓的剪影，心底某個她努力壓抑的記憶，也漸漸浮出水面。

煙霧在空氣中緩緩升起，像沈青腦海裡那些盤旋不散的回憶。她望著窗外，眼神漸漸失焦，心跳像是被什麼東西無聲扯動。

那是一個冬末的傍晚，她提著琴盒回家，一開門，就看見客廳裡的那一幕⋯⋯

沈桐側身靠在沙發上，身邊坐著的羅頌文伸手替她撥了撥瀏海，語氣輕柔地說著什麼。沈桐笑得溫柔，臉頰泛紅，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沉浸在一種不需言說的默契裡。

沈青當場僵住。

她記得自己的聲音是冷的：「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桐的笑容瞬間僵住，羅頌文則緩緩起身，語氣仍試圖保持平靜：「青青，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沈青冷笑，「那是什麼樣？」

爭吵迅速升溫，尖銳的語句像刀一樣一片片剝開血緣的表面。

沈桐最終甩門回房，第二天一早便搬了出去。臨走前，她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

「我認識阿文在先，你奪我所愛，你好自為之。」

門「砰」的一聲關上，像是一把鐵鎖將兩人的關係封死在那一刻。

沈青從記憶中回神，煙燻痛了她的眼睛。她悄悄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自嘲地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埋怨什麼，但這段回憶從未真正離開。如今，過去的鬼魂再次上門敲門。而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承受第二次崩塌。

沈桐離開的門聲還未徹底消散，沈青便也披上一件風衣，挽起長髮，提著包出了門。她走得很快，像是逃避，又像是迫不及待要奔向什麼。

羅頌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中握著遙控器，電視卻沒開。他盯著沈桐剛剛坐過的位置，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幾分鐘後，他也站起來，拿起外套，推門而出。

夜色冰冷，城市霓虹浮動。他開車跟著她一路到了市中心一間低調卻熱鬧的酒吧。他隔著玻璃窗看到沈青靠在吧台，嘴角掛著笑，身邊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人正為她點了一杯酒。她仰頭喝下，像在喝水般自然。

他快步推門而入，走到她面前，聲音壓低但隱忍不住怒氣：「沈青，跟我回去。」

沈青眨了眨眼，臉上的笑容轉為挑釁：「你是誰？」

羅頌文怔住，一時說不出話。

她轉頭對身邊的男人輕聲說：「這人喝多了吧？」

那男人放下酒杯，起身擋在沈青前面，冷冷道：「哥們兒，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滾。」

「她是我——」

「我說滾！」

酒吧裡的氣氛瞬間繃緊。另一個身形壯碩的保安也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架住羅頌文，把他拖出酒吧。

門砰然關上，把喧鬧與光線都隔在了另一個世界。羅頌文跌坐在人行道邊，眼中燃起怒火，胸口起伏不定。

他望著窗內沈青又端起一杯酒，笑得那麼輕鬆，眼裡沒有一絲他存在過的痕跡。

悲憤、羞辱、失控，一股混濁的情緒在他胸口翻湧——像是某種東西，在那一刻，被悄然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