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雪落楓城 之 DNA鑑定報告 葉左肇
警方監視羅頌文的期間,有晚發現他將一物件用力抛進湖裡,警方待羅頌文離開後,便派人潛進湖中,經過個多小時打撈後,找到了一把用膠袋包住的刀子。於是立刻送去做鑑定。
DNA鑑定報告出爐後,劉仲警長第一時間收到電話。
「刀上的血跡,確定是沈青的。」法證人員在電話那頭低聲說,「還有一些混合不清的皮屑與毛髮,我們還在做比對。」
劉仲警長沉默了幾秒,只吐出一句:「知道了,繼續分析。」
按理說,這已足以申請拘捕令,但劉仲警長選擇了暫緩。他明白,手上雖然握有血跡證物,但如果沒有能指向「行兇過程」的關鍵證據,羅頌文隨時可以辯稱那把刀曾被沈青用過、或是料理時受傷流血所致,證據鏈仍不夠閉合。
更何況這個人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臨時起意的兇手。
「不要動他,繼續盯著,24小時輪班。」劉仲在會議上下令,「我們已經通知香港警方,明天我將會啟程去香港,調查他的背景。」
原來,劉仲警長接手調查這案件後,便詳細了解羅頌文的背景,知道他在香港讀書時,據說當年有一段情史結尾頗為荒唐。劉仲亦收一到香港警方提供的資料,羅頌文在香港有過一次涉及女學生失蹤案的「協助調查」紀錄,最後不了了之。那紀錄後來被塵封在模糊的跨境司法資料中,若非林沛珊提出相關暗示,警方也許永遠不會查到。
這一次,劉仲警長決定走得更遠。「我要知道他在香港的全部交往紀錄、前女友名單、還有那起舊案的所有細節。任何可疑,都不放過。」
而此時的羅頌文,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他沒有再去湖邊,但行蹤開始變得難以預測,有時深夜駕車離開公寓,有時徘徊在陌生社區。他的手機訊號曾在凌晨三點於一處廢棄工廠短暫出現,又迅速消失。
「他在等什麼,還是……準備逃?」
劉仲警長眉頭緊鎖。他知道,破局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出發前,劉仲警長在辦公室接到來自香港警方的回電,電話那頭的港警語氣壓得極低,像是怕被誰聽見似的:「劉Sir,我哋查到啲唔簡單嘅嘢……羅頌文,佢唔止一單問題。」
根據香港警方提供的資料,羅頌文在十年前曾與一名年僅十九歲的女學生同居,女孩名叫Eva葉敏。兩人交往不到半年,女方突然失蹤。警方介入調查,發現希敏失蹤前最後一次露面,是在羅頌文的公寓門口,但羅頌文聲稱她當晚並未進屋,兩人早已分手。
當時因缺乏屍體與直接證據,案件被列為「失蹤」,不了了之。但一名參與初期調查的老探員記得一句話:「那女孩臨走前說過一句話:『如果我死了,一定是他做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港警還發現,羅頌文在當年案發前一個月,曾大量查閱關於清潔血跡、分屍技術與生物降解劑的網頁。由於當時沒有針對這些搜尋行為的法規,他沒有被正式列為嫌疑人。
「你們要小心,他知道怎麼處理東西,乾淨到你追不到。」香港警如此警告。
劉仲警長聽完,沉默良久。他知道,他現在面對的不是一個情殺兇手,而是一個可能連環作案、善於操縱證據與情緒的高智商犯罪者。
他立刻下令加強對羅頌文的監控,並且從法醫與心理側寫角度重新建檔。他同時也找來林沛珊,告訴她:「似乎,沈青不是第一個。」
林沛珊臉色刷白,指尖微顫:「那麼……會不會也不是最後一個?」
她忽然想起沈青曾說過一句話:「他知道怎麼讓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像一滴水掉進湖裡,什麼都不剩。」
鏡頭又一轉,警方打算以「一級謀殺」拘控羅頌文之時,一封匿名電郵發到警局,內附一段影片,畫面模糊,但可以見到一名身形瘦削的女子,在一間不明地點的地下室內被囚禁。而影片右下角的時間標記,竟是「沈青死亡後三天」。
劉仲警長與Mark局長在刑偵部密談,是否要立即拘捕羅頌文的時候,有人在敲門。
「進來」Mark 將枱上的文件翻了過來。
「報告,這是電腦科技組的報告。另外,我們接到情報,羅頌文在網上購買兩天後飛往上海的機票。」那警員說完便離開。
劉仲與局長看了報告後,兩人同時作了一個儍笑。原來,那段影片只是以AI技術做的片段。
他們明白了,羅頌文似乎為自己製造時間,想逃離加拿大。
於是,警方急忙將羅頌文帶到警局,並向法庭申請將羅頌文的旅遊證件扣留,及暫時不準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