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宗慧影 之 曹溪付囑

第五十一章　曹溪付囑

時光流轉，慧能居曹溪寶林道場已逾三十餘載。門下弟子雲集，南宗禪風遠播，影響四方。然慧能漸覺身體羸弱，氣息不如往昔，心知無常至矣。

一日，慧能集諸大弟子於法堂，端坐榻上，神情安然。大眾肅立，屏息而聽。

慧能緩緩開口，道：

「吾一生，不識文字，但傳佛心印。今日將離世，欲付囑汝等。汝等皆應自護本心，廣度眾生，不可競逐名利。」

眾弟子聞言，皆悲泣不已。慧能微笑，舉手止之，復說：

「佛法本在自性，不在言句。若心地無染，即是涅槃。汝等若能自明本心，縱使遠隔萬里，亦同見祖師。」

弟子法海出列，叩首問曰：

「師父在世，弟子尚有所依。師父若去，吾等當以何為師？」

慧能應之：

「以戒為師，以心為佛。佛法無有遠近，心淨即佛近，心染即佛遠。切莫向外馳求。」

眾人又問：「師父滅後，誰承法嗣？」

慧能沉默片刻，徐徐道：

「吾無定嗣。各隨本性，若能自悟，即是承法。佛法非由一人所壟斷，汝等各自守護。」

言罷，慧能合掌，朗聲偈曰：

「一切無常相，生滅不須憂。

自心若明淨，何處不清流。」

堂上眾僧聞之，皆潸然淚下，然心中亦若蒙光照，知師欲以「人人皆可成佛」為最後遺囑。

是夜，慧能閉目入定，靜坐不語，若山林之安。弟子環侍，皆知師父大事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