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宗慧影 之 機鋒問答

第二十章　機鋒問答

初夏清晨，南華寺山門外雲霧未散，一名衣著華貴的士人，攜從僕登階而來。他名陳子昂，本為嶺南富戶，近日聽聞慧能禪法高妙，特來求問。

入得法堂，陳子昂施禮道：「弟子遠來，只求師父為我指一條入道捷徑。」

慧能端坐微笑：「何為捷徑？」

陳子昂道：「不讀經、不坐禪，只得要訣，便能見性。」

慧能道：「既不讀經，又不坐禪，你要尋何物？」

陳子昂愣住，片刻才道：「那我來此，莫非白走？」

慧能道：「若你心中無所住，當下便是道；若你執著『白走』二字，萬里路亦到不得。」

堂中眾弟子暗暗點頭。

陳子昂不服，又問：「既言無念、無相、無住，豈不是什麼都不要？」

慧能笑道：「非不要，亦非要。譬如虛空，日月星辰皆在其中，卻不沾一絲塵埃；心若無住，萬法皆容。」

隨即誦偈：

機鋒不立言，

當下如來現；

心若無所住，

塵塵皆道緣。

陳子昂聽罷，面色微變，忽似看破一層心障，起身一拜：「弟子明白了，原來捷徑即在腳下。」

慧能道：「你踏出這一步，便已在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