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宗慧影 之 曹溪初開法會

第十二章　曹溪初開法會

寶林受戒之後，慧能並未久留韶州，而是遵韋璩之請，南下曹溪，於蘭若小院安居。此地山水清幽，松竹環抱，溪水澄澈如鏡，偶有白鶴掠過。慧能常於石上坐禪，觀雲卷雲舒，聽水聲如梵唱。

一日，四方聞名而來的僧俗數百人，雲集曹溪，請慧能開示佛法。慧能登於簡陋法座之上，環視眾人，微笑而語：

「善知識，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求道者，不必離市廛，不必棄家園；但於一念中覺悟自心，便是菩提。」

一僧問：「師言在世修行，然世間萬事紛擾，如何得心不染？」

慧能答曰：「心若無住，萬境皆空；境若不空，當觀其性。譬如日麗中天，雲雖起滅，不礙光明。所謂『無念』者，非斷念滅思，但於念起時，不為所縛。」

又有一儒生問：「師常言『無相』，是否否定一切形相？」

慧能笑道：「相生於心，心生於性。若知萬相本空，即見真相。無相不是無形，而是於形不著。」

慧能於是舉杖畫地，寫下四句偈：

心如虛空無罣礙，

境來境去任縱橫；

但將自性常觀照，

萬法皆歸一念清。

法會之後，許多聽眾心開意解，或當場發願修行，或捨財助寺。曹溪自此香火鼎盛，慧能之名傳遍嶺南，甚至北地。